TUNAG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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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些关于长谷部的想法和对压切的猜想

    小西瓜:

        一家之言,姑妄论之。写的时候整个人挺丧的,观点可能未免消极。欢迎讨论。    


        为防混淆,以下提到的压切和长谷部都指付丧神本人,而非本就是工具的本体。压切指织田家的他,长谷部指离开后的他。


        压切到底是怎样的?一直思考中。长谷部的物性太重,自我意识淡薄,主君是驱使他有方向行动的唯一动力,主君的存在是他存在的前提。所以要编一个有主线的他的故事(正剧向),必须还得有个高于他,且几乎完全支配他意志的存在,否则难以走下去。而如此,他便是不折不扣的人形自走工具,不可能成为主角,至少我从未读过任何一本忠传。对,虽然长谷部口称主,但言行举止他已把自己放在了仆而非臣的位置上。仆是物,臣是人。


        但我想要他当主角,所以得改变。既然长谷部的主命不可变,那就对压切下手。压切是什么样的?他还不是主命,刚从大太刀时期的游侠转为某人家的他有自我意识。秉承二次创作的思路,先考察刀剑当时所处的环境。织田信长的刀何其多也,连鬼丸大般若都是转手就送,可见竞争之激烈。再看压切。他的锋利不言而喻,父亲又身为正宗十哲之一,鼎鼎大名,这必然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。他的地位虽不及天下五剑,但实力和出身绝非一般,何况在主人面前他已击败过鬼丸。但是,我相信,只要他善于观察,就一定能发现自己致命的弱点。那就是,他是没有历史的,而织田信长恰恰很看重刀剑的旧主和旧话。唯二被记录过三次,在茶话会记中双双排在同类刀首位,直至本能寺之变都没被转送的不动国行和药研藤四郎就是例证之一。他俩何许刀也?由松永久秀呈上罢了。松永久秀何许人也?有战国第一恶人之称,混乱邪恶之典范,反水之快快如翻手,叛变之勤勤于眨眼。还有实休光忠。为何他能从二十五振光忠中脱颖而出,并被选中,成为陪伴织田信长力战于本能寺最后火殉的英雄和忠?因为他还曾在久米田合战中做过同样的事。一如现代社会,有后台/资历丰富的,总比没后台/资历浅薄的吃得开太多。


        我不知道,当压切面对众多来路各异、优势百端的同僚时,会否觉得既非人举荐,也无旧主可捱出佳话取悦主人的自己,连仅有的锋利都黯然失色了?(可是,身而为刀,难道不是只有锋利就够了吗?但主人不这样认为)更要命的是,同僚们多因关系缠乱的旧主或刀匠而再生关系,进而拉帮结派,而他压切,一个往昔空白还找不到族人的人,理所应当挤不进任何一个利益团体,成了不折不扣的游离者。认同感、归属感的缺失,并孤独与忧虑,终日折磨着他。而当看到身边人仅因主人的一时喜怒就来来去去如流水,他…又在想什么?


        该来的终要来。他的隐虑终于成为现实,一如一觉醒来,发现噩梦居然是真的。也许是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,也许在压切每个辗转反侧的夜晚,长谷部都在生长,当听到那声吩咐时,他对抛弃自己的人的恨居然要浓于自伤——前者当来自长谷部,后者当来自压切。再接着,压切完全让位,长谷部彻底占据了这具躯壳。他比压切更爱憎分明,压切对旧主态度的暧昧,在他这里成了旗帜鲜明的怨;他比压切更效忠主人百倍,因为事实告诉他,他真的就是工具而已,宿命只有成为主人的腰间刃和被抛弃两种,不存在中间状态。如果的身份更有安全感,他情愿不再为;他表现出对自身斩味的骄傲也胜压切百倍,因为如果连唯一的资本也被淡忘,那就真的一无是处,无人来肯定我,那就时时自我肯定;受伤时,与压切不同,长谷部会笑。这是对敌人的蔑视,也是对实力的继续自我捍卫。但是,仅止于此吗?


        我曾写过一个俗套的反抗父权的叛逆者,当被父亲体罚到奄奄一息时,他也会笑。这固然是对父权的蔑视和对尊严的捍卫,但更包含着自我毁灭的快感。他厌恶身为那人儿子的自己。自我毁灭让他快乐,而父亲眼里的无措更加重了这种快乐。


        哪吒要自杀,非得采取那么惨烈的方式吗?不。但那样做一定是最痛快的。因为他既虐杀了所厌恶的人,也报复了父亲,快感是双倍的。


        那么,长谷部呢?他有厌恶的人,有想报复甚至反抗的人吗?受伤的仅仅是他自己吗?受伤也仅仅是受伤吗?


        他口口声声提过去,却几乎只有对故主的不满,唯一一次提到压切,也只是调侃他做过的事,从未体现出对压切本人的态度。我知道,在长谷部面前,压切的精神已死,否则长谷部不会先是不让提,后是提也无所谓;我不知,在长谷部每回确信过自己的实力并(暂时)获得认同感和安全感后,会否怜悯甚至嘲讽蔑视昔日那个可怜虫。那人被排挤在核心圈子之外彷徨的样子简直可笑!一双惶惶的眼盯着别人,自己却什么都没有!最后被抛弃不是理所应当?!哼哼,还有当年那群人,把他抛在围城之外,那今日,我必要先发制人,主动与那群人划清界限!!何况谁都不如我好!!只是……可恨因为那人的存在,我总得时时审度自己……何况,一旦想到还与他共用一具躯壳,我便……对,反正当这具躯壳受损时,被伤害的虽然有我,也有他!……哈哈,反正都是负心人用过还起了名的东西!!我不信,对这损伤,负心人就一点感触没有!!!他固然能影响掌控我的意志行为和命运,高高在上全如神明,但唯有一点,他奈何不得半分,只由我一人支配,那就是我的死亡!!!


        总之,在(现在的)我看来,长谷部并非由织田时期的压切退变而来,相反则是进化;虽然自我定位从臣到仆。他俩还都是集团外的游离者。只不过前者主动选择,后者被迫接受;但长谷部有主人,并且有主人就够了;压切却永远孤独。在织田家,他被同僚孤立,被主人抛弃;离开织田家,他被长谷部抛弃。

     

    压切长谷部刀剑乱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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